陆夷

  “海的那边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”“你失约的海我替你看了”“走散的人或许从一开始就不顺路”……近期,一张中年男子自拍配着各种略带煽情的文字,出现在了很多人的朋友圈。

  他叫闻会军,在社交平台上有不同的账号展现着不同的自己:在“利安闻会军驾驶员服务部”账号下,他给逆子挣学费;在“闻神”账号下,他用“土味视频”打开了“互联网显眼包”之路;而账号“闻会军”则以一条文案加上一张自拍负责深情。正如此前走红的“张同学”“于文亮”一样,他的爆红令人多少感到莫名其妙,然而数据显示,“闻神”社交媒体账号最高单日涨粉189万,一场直播观看人数甚至超过3700万人。那么,围观“闻会军”的网友们,究竟是在围观什么?

  有的围观“素人”生活。“早上利安闻,中午闻神,晚上闻会军”。镜头中呈现的普通人日常,有无奈、心酸、emo(伤感),也不乏或明媚或别样的快乐。虽然未必完全真实反映了生活中的酸甜苦辣,但与不接地气甚至背离了常识的各种神剧、雷剧相比,这样不带滤镜、没有美颜的视频片段,让人们找到了情感认同、情绪出口。看看别人,再看看自己,无形之中也就消解了一些压力和焦虑。

  有的围观变现路径。草根网红早已有之,但短视频时代到处冒出来的一夜暴富神话,让很多人对流量变现的关注甚至超过了对本人的关注。虽然突然爆红的背后不乏推手,却并不妨碍人们形成这样的认知:普通人迎来“泼天富贵”,不再是痴人说梦。于是乎,越来越多的人从质疑“闻会军”,变成向往“闻会军”。

  也有人在趁机打量着这个流量社会。“泼天富贵”的底层逻辑是共情,更是商业。在平台的“流量棒”指挥下,那么多素人红极一时又黯然退场。在平台降权后,无论是视频还是直播都会出现流量大幅下滑的现象,早就是业内常识。与此同时,迅疾猛烈的改变之间,一不小心也会把素人放上风口浪尖。正如不久前于文亮在直播间的口无遮拦,就引发了“塌房”,他说“会有新的人替代我带给你快乐”,可谓人间真实——一个素人网红过气了,还会有下一个。只要这种商业模式是有效的,就会有接连不断的普通人出圈。更有专业人士总结出了“红”“黑”“劝”“凉”的四部曲。少量的幸运儿把握住了稍纵即逝的机会,能够找到沉淀、发展的机会,但确实是很少一部分。

  铁打的平台,流水的网红。普通人能够吃到流量红利固然可喜,但让“普通人被看见”不止一种方式,用心热爱生活的人值得被温柔以待。